第124章 海底小副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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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之間莫名其妙帶有道力的小魚大魚們雖然很多, 但是魚就是魚，沒有變出超級獠牙, 沒有長出手腳，就算會了法術, 就這微弱的道力，也就是一菜鳥而已。
五火球神教的教眾們殺得毫無壓力，輕易就能斬殺妖魚或者魚妖。
王佳佳避開一條水柱，只是一斬，就斬開了眼前的大魚的身體。
“前面又來了一批。”婉清在她的身側叫著。
前方，一大群小魚聚集在一起，飛速的向她們游過來, 瞅瞅數量, 至少也有一千。
王佳佳臉色發苦：“這麽多？”
葵吹雪大叫：“這裏也有！”
遠處，又是一群小魚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，飛快的向這裏游來。
“好多！”追追慘叫，隨便一瞧, 又是好幾群魚游了過來。
大海之中, 喜歡聚眾而行的弱小魚類，實在太多了。
“這有幾萬了吧？”王佳佳手指腳趾都數不過來。
其餘幾人臉色也不太好。
要是在陸地上，或者空中，來再多這種微小道力的對手，憑借她們靈活的身法，隨便砍。
可是，在這大海之中, 小魚兒們靈活的不要不要的，反過來是她們不太靈活。
看到左面有小魚，想要靈活的躲開一步，結果發現水裏的阻力特別大，以為躲開的一步，只是挪開了一點點，差點就傷在小魚的手下。
眼看小魚就在眼前，一劍刺出，魚兒忽然向右一躲，想要變化劍招，跟上小魚的動作，卻發覺手上的速度慢了幾十倍，等劍法變化，魚兒早不見了。
再精妙的劍法和身法，到了水裏，毛都用不出來，只有使用大開大合的招數，個個像武將似的。
可這種戰場使用的招數，在面對小小的，靈活的，還有成千上萬的魚兒的時候，肯定是沒用的。
“背靠背，防守！”婉清叫道。
百餘個五火球神教眾急忙聚集，背靠背貼在一起。
東陽真人看了一眼在遠處認真聊天的胡寒珊，離開了五火球神教教眾，拉住大章魚的仇恨，努力向另一個方向游動。
“遠攻的在裏面！”婉清叫道，唐雲中默不作聲的拿著雲弩，到了眾人的內圈。
不過就是組隊打怪而已，煉氣期弟子基本都有過在保m山的山巒中，組團配合刷怪獸的經歷，面對的還都是一些對煉氣期來說，威力巨大，一不小心就會被怪ko的大怪獸，眼前的這些戰鬥力微弱，全靠數量的怪魚，也就是不小心惹了蜂窩而已。
“上面和下面！”唐雲中說道，進入了內圈，視野變化，立刻發現在水裏，和在陸地上大不一樣，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。
寧雲嵐二話不說，立刻到了眾人的腳底。
葵吹雪雙手張開，一道黃光化作光罩，將所有人包裹在內。
“雲中，射！”婉清叫著。
唐雲中雲弩上道力聚集，雲弩準確的瞄準了遠處的一個魚群。
“放！”她叫道。
帶著白光的□□離弦而出，射向魚群。
“轟！”□□擊中數尺外的黃色光罩，爆發出激烈的爆炸，能量在光罩中激蕩，淹沒毫無防備的五火球神教教眾。
“靠！”
“有沒搞錯！”
“奸細！”
“治療術！”
五火球神教教眾手忙腳亂的怪叫。
王佳佳怒視唐雲中，搞毛啊！
唐雲中無辜的指著遭受了□□攻擊，還在晃蕩震動的黃色光罩，意思不言自明。
葵吹雪遭受了一致的鄙夷，連個防禦罩都不會，竟然不能單向輸出。
葵吹雪尷尬的笑：“其實……換個角度……這防禦罩還是很牢固的……”
就這耽誤的功夫，黃色防禦罩外，已經被數萬小魚圍住，密密麻麻的水柱撞在光罩上，像雨點一樣，噠噠的響。
這下怎麽辦？撤掉防禦罩，立馬被近在咫尺的魚群淹沒，會不會被螞蟻咬死大象不知道，但人人狼狽，那是肯定的。
想想一群高手對付一群小魚，竟然落得渾身是傷，肯定被遠處的胡寒珊笑死。
“不會。”王佳佳搖頭，胡老魔怎麽會笑死，沒看見東海龍王帶著一群手下也在那裏，胡老魔一定會因為被外人看見了她們的蠢像，當著東海龍王的面，笑瞇瞇的道，“好可愛的孩子們”，回頭東海龍王一走，立馬罰她們十年內，每天十公裏負重越野跑。
所有人不寒而栗，偷偷瞅遠處的胡寒珊，一點向這裏看得意思都沒有。
那是胡老魔氣憤到不想看了？
必須快點幹掉魚群啊。
“那怎麽辦？”婉清問道，不能放開防禦光罩，難道就這麽傻乎乎的等著魚群耗盡能量，躺贏？
葵吹雪特別的積極：“大家靠攏一點，我再變個有單向輸出的護罩。”
黃色的大防禦罩內，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小防禦罩。
只是這回真的是背貼背，什麽頭上腳下，全方位防禦，見鬼去吧。
“我手都擡不起來！”
“踩著我的腳了。”
埋怨聲不斷。
“我要撤掉黃色護罩了！”葵吹雪提醒。
百餘人點頭，各種法術在黃色護罩消失的一瞬，雨點般的傾斜到了魚群上面。
遠處，胡寒珊的大光罩外，一條魚都沒有。
“有老夫在，這些魚就是再失心瘋，也不敢冒犯這裏一絲一毫。”東海龍王絲毫沒有得意感，距離不過是稍稍遠了點，就有小魚蝦無視他的龍威，攻擊他人，實在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。
蝦兵蟹將們的匯報已經送了過來，只有這附近百餘裏海裏之內，魚兒個個像神經病一樣，拼命的攻擊他們。
“繼續去探！”胡寒珊對蝦兵蝦將的偵探能力鄙夷極了，就這麽一句話，就完了？
百餘裏到底是多少距離？
百餘裏外的魚有沒有出現道力？
百餘裏內是不是所有的魚都有了道力？
海水是動的，百餘裏外的魚有沒有被海水感染？
魚是活的，百餘裏外的魚進入百餘裏內的魚兒，有沒有變化？
反之，離開的魚兒有沒有變化？
變得瘋狂的魚兒是哪幾種類型，體重在多少到多少，比例呢？
瘋狂的魚兒活動的水深是多少？
瘋狂範圍是球形，碗形，圓柱形，方形，還是三角形？
出現道力的魚兒，道力的大小，是怎麽分布的？和距離或種類有沒有關系？
是只有深海內的魚出現道力了，還是海面的海鷗也出現道力了，貝殼類，藻類，浮游類，哺乳類呢……
這麽多問題，竟然只用一句“附近百餘裏內的魚兒個個像是神經病”答覆本魔？
“再敢敷衍，本魔今天就吃龍蝦大餐！”淩厲的殺氣一閃而過。
蝦兵蟹將們的態度，立刻變了，用比面對東海龍王還要恭敬一萬倍的態度，彎著腰，倒退著出了十幾丈，這才敢直起腰，飛快的游走。
東海龍王悄悄擦汗，近在咫尺，感受先天道體的殺氣，壓力實在巨大。
胡寒珊轉頭看東海龍王，擠出最柔和的微笑：“老鄰居！”
東海龍王渾身毫毛倒豎。
“有勞老鄰居跑這麽遠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胡寒珊溫和的微笑，在身上掏摸，尋找吃吃喝喝的東西，款待東海龍王。
東海龍王臉色更差了，這丫頭上次到龍宮索要寶劍，也是這副德行，一旦沒有，立馬翻臉開打。
先禮後兵，被這家夥發揮的淋漓盡致。
“都是自己人，何必客氣。”東海龍王瞅瞅發光的胡寒珊，真誠的道。
之前胡寒珊跑到龍宮索寶，東海龍王表面客氣忍讓，其實還沒有把胡寒珊看在眼裏。
就這麽點能量，也敢來龍宮放肆，真以為東海龍王的年齡都活在了狗身上？作為通知大海的龍族，怎麽都有幾板斧手段的。只是，龍族不是天庭的嫡系，更和地府不親，三不管地帶，事事必須低調，不能惹天庭註意，何必因為一些身外之物，和胡寒珊較勁呢？
但胡寒珊成了有數的先天道體，那就不同了，東海龍王覺得恭敬和客氣是必須的。
“時間還多著，你說說無量劫是怎麽回事。”胡寒珊道，那群小號清理怪物，還有得等呢，時間寶貴，不能浪費。
遠處，不時傳來一群人的怪叫：“左邊，給個大！”“上面，擋住！”
蕭雨涵笑瞇瞇的看著，難得女兒可以玩耍，隨便她們鬧去，一點危險都沒有。
“……這就是天帝和五方上帝，親口解釋的無量劫。”東海龍王說了半天，終於說完了始終。
“怪不得那個地府的小紅，怎麽看怎麽不像人。”椰菜真人道，原來地府就是個小世界，地府使者其實都是飛升眾。
“是啊，殺了他們，奪得位面本源，大劫就平定了。”東海龍王道。
眼前的這些飛升眾，用不著擔心，天庭還看不上他們這些小白菜。
胡寒珊等人面如鍋底，怎麽可能不擔心？
小世界飛升的人身上，就有世界本源，奪取後可以平定無量劫，這根本是糟透了的結果。
遠處，最後一條瘋狂的小魚掛掉，無火球神教眾歡呼，好像打贏了了不起的怪物一般。
“我們贏了！”
“我們很厲害！”
夢隨風鄙夷，才這麽點小事，何必得意。自己的頭卻仰得高高的，鼻孔已經沖著天空。
“把所有的死魚都撈起來，今晚切魚片。”胡寒珊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喔！今晚吃魚！”眾人歡呼。
“吃了這種魚，會不會得到它的道力？”有人眨著眼睛問。
吃魚？胡寒珊大奇。
狂犬病瘋牛癥知道不？不知道？那病死的瘟豬瘟雞總該知道了吧？
敢吃這種有病的魚，真是了不起，科學就是需要這種無私奉獻的人。
蝦兵蟹將終於回來報告了，這次的匯報詳細無比，每個人都無師自通，準備了大量的詳實數據，筆記厚厚的一疊，好多人手裏還拎著樣本魚。
“要是有什麽不足的地方，請上仙立刻指出，小的們馬上去彌補。”蝦兵蟹將恭恭敬敬的道。
結果有些莫名其妙，這道力的出現，就像是輻射一般，有海底傳向海面，越是遠離某一點，獲得的道力就越微小，相應的，瘋狂的程度就越小。
而這關鍵的輻射點，就在出現章魚的地方。
“咦，那條章魚呢？”胡寒珊問道，東陽真人把它勾引去哪裏了？
五絕師太出了大白光罩，游向遠處，片刻後，就拎著大章魚的屍體回來了。
東陽真人跟在後面，有些尷尬，樹葉道的攻擊力真是狗屎，堂堂金丹真人，打了半天，竟然沒搞定一只章魚。
“相信我，這只大章魚的道力在不斷地提升。”他解釋道。
大白光罩挪到了海中的某一點。
腳下的海底中，有個大大的黑洞。
“就是這裏。”眾人都感受到了，強大的道力，從這個洞中，洶湧而出。
“難道有寶物？”東海龍王皺眉，原本以為是無量劫引起的，現在看來，竟然有點寶物出世，光罩十裏的味道。
王佳佳興奮了：“老大，正好給你做兵器。”
胡寒珊認真的看她：“汝以為吾白癡乎？”
遇到這種不明狀況，當然是轉身就走，找能力更強，更有準備和經驗的人去探究原因，以為隨便就可以發現真相，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，一定是小時候歐美大片看多了。
那第一個發現白骨夫人洞秘境，欣喜的沖進秘境，以為可以大撈一票，從此成為高富帥的散修一家人，就是人為財死的榜樣。
“沒想到，以莽撞蠻幹出名的胡寒珊，其實這麽謹慎。”有個聲音忽然道。
眾人回頭，卻看見一個錦衣長袍的老人，悠然的飄在他們的身後。
老人的身上，沒有一絲的光芒，甚至感覺不到他身上擁有道力和能量，就仿佛是個普通人。
東海龍王楞住，忽然舌頭打結：“趙……趙……天王……”
“想不到東海龍王殿下，還能記得在下。”那錦衣老者拱手道，“天王二字，再也休提，在下已經是財神了。”
“見過趙財神。”東海龍王急忙還禮。
胡寒珊盯著趙財神看了半天，只是點了點頭：“原來是自己人。”
自己人？
東海龍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，難道聽到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？不會被殺人滅口吧。
趙財神笑了：“果然是自己人。”
東海龍王已經開始悄悄打量四周，打算逃命了，在大海之中，龍族的先天優勢明顯，或者逃得掉的。
“裏面有什麽，老夫也不知道，想進去看看，諸位有興趣同游否？”趙財神盯著海底的深洞，問道。
傻瓜才跟在高手背後，進入危機重重的未知地方呢！
出了危險，第一個死的，永遠都是菜鳥；有了好處，第一個得到的，永遠都是高手。
胡寒珊毫不猶豫：“沒……艹！”
毫無征兆的，一道巨力將流霞派眾人卷起，投入了黑洞之中。
“你這是先斬後奏啊！”黑洞之中，傳出胡寒珊的怒喝，聽聲音就知道胡老魔準備開打。
“不是老夫做的。”趙財神的聲音非常的認真。
……
天庭。
蟠桃園。
“顯聖。”太陰星君微笑著，靠在顯聖真君的肩膀上。
“那朵桃花真美。”她微笑著。
顯聖真君輕輕摟著太陰星君，為了安慰他無辜被貶，太陰星君每天都來蟠桃園陪著他。
美人情重，又如何償還？
他微微招手，那燦爛的桃花，從樹上飛了過來，穩穩的落在顯聖真君的手上。
顯聖真君輕輕的將桃花插在太陰星君的發髻上，太陰星君臉色紅紅的。
顯聖真君仔細的看著太陰星君的臉，太陰星君嗔道：“看什麽。”
顯聖真君伸手將桃花又拿了下來，放在太陰星君的手心：“這花再美，也不配你，你若喜歡，看看就好。”
太陰星君嘻嘻的笑，老套。
兩人隨意的聊著天，誰也沒有提天庭的事情。不論是無量劫，還是地府小世界，都和兩人沒有關系。
天帝揮手，銅鏡上的影像消失不見。
“你這是想保下他們三個？”青帝笑著問道，還以為天帝完全不管女兒了，原來不是。
天帝點頭。
大劫之下，必須留下後手，或者種子。
“只怕未必就能如你的意思。”青帝認真的道，趙天王，顯聖真君，太陰星君，都不怎麽合適。
“本帝知道。”天帝無奈，尤其是趙天王，想要保住他，實在是太難了。
“本帝已經派遣他去海底的秘境了，是福是禍，就看他自己的了。”
青帝搖頭，幾率真的很小。
“我們的後手比你靠譜一點。”青帝道，“還有時間，重新安排還來得及。”
天帝搖頭，他的選擇，其實不多。
“若是到了最壞的情況，本帝已經有所覺悟了。”天帝笑著。
青帝也笑。
……
嶗山上清宮。
清虛道人躺在床上，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。
“掌門。”清風低聲的問道。
清虛低聲的咳嗽，卻沒有回答的意思。
清風悄悄退出了房間，立刻有幾個人圍了上來。
“掌門他……”幾人關切的問道。
清風緩緩搖頭。
幾人早有所料，只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。
看清虛躺在床上，幾乎沒有意識，就知道恐怕熬不過去。
一片沈默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。”良久，才有人說話。
“立刻離開這裏。”清風咬牙道。
幾人都看著他。
“天庭不把我們當自己人，我們為什麽還要為了天庭效死？”清風低聲道。
輕輕的話語落在幾人的耳中，卻像雷鳴電閃。
有人顫抖著問道：“你要背叛天庭？”
清風緩緩的，卻堅決的點頭。
天庭號召天下道門圍剿波月洞和邪魔，天下道門積極響應，每家每派都出了最強的人手，上清宮也不例外，派出了最強的三人。
上清宮沒想過要因此立功，升上天庭，只是盡做天庭的臣子，天庭的屬下的本分。
可是，天庭卻沒把天下道門當屬下，當臣子。
隨便一個大坑，不僅坑了波月洞和邪魔，連天下道門也坑了。
上清宮應招而去的三人，只有掌門清虛重傷而歸，其餘兩人盡數遇難。
“天庭……陣法……波及我們……”靠傳送符回到上清宮的清虛，只說了這幾句話，就昏迷不醒。
上清宮其餘人想盡了辦法，人參，丹藥，治療法術，都試過了，一點用都沒有。
清虛道人被無上法力波及，內臟早已全碎了，強大的能量在他的體內肆虐，腐蝕著他的身體和力量。
身死，也就在一兩天之內了。
其餘的上清宮弟子自然是大驚，四下打探，才發覺上清宮竟然還是幸運兒。
“本門全部高手，盡數遇難了。”龍虎山的道人悲戚的道。
上清宮的道人們張大了嘴，不知所措。
“不僅僅我們龍虎山，天下最強的九十九個道門，能夠回到山門的，只怕百不存一。”
半途伏擊邪魔胡寒珊的道人，全滅；攻打波月洞的，負責主攻的也是全滅，倒是像上清宮掌門清虛一般，因為法力較弱，只負責在外圍布置陣法，阻止妖怪們遁逃的，反倒有幾個人僥幸活著回到了山門。
上清宮的清虛掌門能回到山門，見到弟子們最後一面，交代遺言，埋骨嶗山，和化為灰塵，飄蕩山野的其餘道人相比，已經是大幸了。
大幸？
上清宮的人悲憤交加，死了還是大幸？
龍虎山的道士認真的看了他們一眼：“你知道我是怎麽得到這些消息的？”
上清宮的人這才想起，要是動不動就全滅，龍虎山本不該知道的這麽清楚的。
“茅山道院，紫霄宮，袁家山，都有人活了下來。”龍虎山的道士說著，看上清宮的人不在意，又補充了一句，“毫發無傷。”
這就蹊蹺了。
龍虎山的道士繼續平平靜靜的道：“他們被邪魔胡寒珊救了。”
上清宮的人只覺寒冷滲入了骨頭裏。
被天庭的敵人胡寒珊所救，這幾乎和叛國投敵一樣。
“那茅山道院，紫霄宮，袁家山……”上清宮的人驚呼著。
龍虎山的道士緩緩的道：“已經全部……”
果然被天庭滅了。
“……失蹤了。”
結果卻出乎意料。
“傳了事情的真相後，他們就闔派失蹤了。”龍虎山道士的聲音，依然平平靜靜的，沒有憤怒，沒有悲哀，連裝模作樣的譴責都沒有。
“雷霆雨露，皆是君恩。”他只是這麽說。
上清宮的人黯然，能說到這個地步，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了。
看得出來，龍虎山的道士們，是真的悲哀極了。
“本門現在只有三個弟子，這傳承，只怕是要滅了。”龍虎山的道士笑了。
才剛開始開打，龍虎山的精英就盡數遇難，又怎麽可能在接下來的一連串戰爭中，保住傳承？
上清宮的人回到嶗山後，心裏就如同這天上的雲一般，聽說是瓦藍瓦藍的，其實是朦朦朧朧的灰色。
清風下定了決心：“本門不能斷了傳承！”
“可是，又去哪裏？”其餘幾人慌張的道，天庭的勢力無處不在，又能逃去哪裏？
“去東海！”清風眼睛血紅，“我得到消息，邪魔流霞派滅派，胡寒珊去了東海隱居。”
“投靠胡寒珊？”其餘幾人立即知道了清風的意思，小小的上清宮，想要在東海，或者說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，必須有所依仗。
“背叛了天庭，除了當邪魔，還有其他選擇嗎？”清風慘笑。
“是，你們去投靠胡寒珊。”清虛掌門的聲音傳了出來。
“掌門，你康覆了？”幾人都大喜。
“不，我快死了。”清虛掌門笑著道。
幾人都懂了，淚水簌簌的落下。
“本門和胡寒珊有些香火情，雖然有些糾葛，但是沒有任何的血仇，大可以化敵為友。”清虛掌門道，“這是本門的唯一生路。”
“事不宜遲，立刻走！”清虛掌門下了命令，“老道能在本門坐化，蒼天真是待我不薄。”
……
一道白光飛到了嶗山。
“上清宮的，出來受死。”丁鵬在天空中俯視著巍峨的道觀，上清宮竟然敢無視他的天資，將他排除在修道的門外，還當眾鄙夷羞*辱他，此仇不報，如何立於天地之間。
上清宮中，沒有人答應。
透過樓宇，丁鵬隱隱看見清虛老道盤膝微笑著，坐在主殿之中，四周香煙圍繞。
丁鵬冷笑，見他厲害，就像做縮頭烏龜了？果然是欺軟怕硬。
不對，上清宮的人是想要點燃遁符逃走？
他可不會給這些侮辱過他的人活路。
一個白色的光球在丁鵬的手中飛快的凝聚。
“去死！”他厲聲喝道，手中的光球落下，正中上清宮的主殿屋頂。
光球瞬間破頂而入，下一瞬間，整個上清宮化為齏粉。
丁鵬眼尖，清楚的看到清虛老道在白光中，血肉飛濺。
“這個仇，今日才得以了結啊。”他淡淡的道，如同拍死了一群螞蟻。
四周靜悄悄的，唯有塵土飛揚。
丁鵬握緊拳頭，感受著身體內的力量。
在戰涇河河神之後，他明顯的感覺到，力量更強大了。
“以戰養戰，在生死一線當中，突破自我。”丁鵬想到了這幾句曾被流霞派的人批判的一文不值的老話。
“小小的邪魔胡寒珊懂得什麽，”丁鵬微笑著，“只有在戰鬥之中，不斷地磨煉，才能得到最強的力量。”
那些躲在一角，尋求安全的人，根本不可能獲得成功。
“戰鬥！我需要戰鬥！”丁鵬大笑著，飛快的掠向了另一個道門。
“殺光所有道門，殺光所有土地山神！”
猖狂的大笑聲中，丁鵬完全沒有意識到，他此刻的行為，其實和在小世界齷齪卑鄙，謹慎怕死的行為和思想，是完全不同的。
……
青城山。
地府剿滅涇河劉意的消息，已經傳到了青城山。
“我們該怎麽辦？”知秋大能問道，卻沒有惶恐之意。
地府絲毫沒有掩蓋這個消息的意思，任由消息傳到青城山，甚至是故意推波助瀾，將消息傳到青城山，只代表了一個意思。
那就是俗稱的“敲打”。
小紅的意思很明顯，別以為之前地府和天庭都搶著拉攏飛升眾，如今形勢已經大變，飛升眾不值錢了，要麽就真真切切的投靠地府，要麽就被地府直接剿滅。
“難道，我們要去攻打其他土地山神？”某個化神大能也問道。
地府的態度，已經不能接受上繳投名狀什麽的，糊弄一下了，但要是真的攻打其他土地山神，至今沒有對青城上采取行動的天庭，只怕立刻就會出手了。
“我們能不能學胡寒珊，遠遁海外？”某個元嬰大能道。
眾人搖頭，太遲了，而且，人數也太多了。
“試試看吧，能跑出多少，就是多少。”靜葉大能長嘆，一步錯，步步錯，貪圖領悟天道，卻不想這個世界說變化就變化，一點有用的後手都沒有。
銅鏡忽然發亮，某個負責在青城山下警戒的元嬰，傳來了信息。
“有些不對。”他道。
山上的眾人吃了一驚，這麽快地府或天庭就動手了？
“有很多人得道成仙了。”警戒的元嬰大能驚疑不定。
銅鏡的畫面開始變化，出現了山下的畫面。
山下的小鎮上，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，飛在了空中，他驚慌的搖擺著身體，生怕摔下去。
就在十幾丈外，一個年輕的書生也飛到了天空中，意甚悠閑，青衫磊落，長袖揮舞。
更遠處，隱隱約約也有人飛在了空中。
“這個小鎮中，有三個人，一條狗，得道了。”警戒的元嬰道。
這個比例，實在是太高太高了。
“而且，我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。”警戒的元嬰驚訝的道，“我與那幾個新得道的人，仿佛有血海深仇，不死不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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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火球神教的教眾們殺得毫無壓力，輕易就能斬殺妖魚或者魚妖。
王佳佳避開一條水柱，只是一斬，就斬開了眼前的大魚的身體。
“前面又來了一批。”婉清在她的身側叫著。
前方，一大群小魚聚集在一起，飛速的向她們游過來, 瞅瞅數量, 至少也有一千。
王佳佳臉色發苦：“這麽多？”
葵吹雪大叫：“這裏也有！”
遠處，又是一群小魚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，飛快的向這裏游來。
“好多！”追追慘叫，隨便一瞧, 又是好幾群魚游了過來。
大海之中, 喜歡聚眾而行的弱小魚類，實在太多了。
“這有幾萬了吧？”王佳佳手指腳趾都數不過來。
其餘幾人臉色也不太好。
要是在陸地上，或者空中，來再多這種微小道力的對手，憑借她們靈活的身法，隨便砍。
可是，在這大海之中, 小魚兒們靈活的不要不要的，反過來是她們不太靈活。
看到左面有小魚，想要靈活的躲開一步，結果發現水裏的阻力特別大，以為躲開的一步，只是挪開了一點點，差點就傷在小魚的手下。
眼看小魚就在眼前，一劍刺出，魚兒忽然向右一躲，想要變化劍招，跟上小魚的動作，卻發覺手上的速度慢了幾十倍，等劍法變化，魚兒早不見了。
再精妙的劍法和身法，到了水裏，毛都用不出來，只有使用大開大合的招數，個個像武將似的。
可這種戰場使用的招數，在面對小小的，靈活的，還有成千上萬的魚兒的時候，肯定是沒用的。
“背靠背，防守！”婉清叫道。
百餘個五火球神教眾急忙聚集，背靠背貼在一起。
東陽真人看了一眼在遠處認真聊天的胡寒珊，離開了五火球神教教眾，拉住大章魚的仇恨，努力向另一個方向游動。
“遠攻的在裏面！”婉清叫道，唐雲中默不作聲的拿著雲弩，到了眾人的內圈。
不過就是組隊打怪而已，煉氣期弟子基本都有過在保m山的山巒中，組團配合刷怪獸的經歷，面對的還都是一些對煉氣期來說，威力巨大，一不小心就會被怪ko的大怪獸，眼前的這些戰鬥力微弱，全靠數量的怪魚，也就是不小心惹了蜂窩而已。
“上面和下面！”唐雲中說道，進入了內圈，視野變化，立刻發現在水裏，和在陸地上大不一樣，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。
寧雲嵐二話不說，立刻到了眾人的腳底。
葵吹雪雙手張開，一道黃光化作光罩，將所有人包裹在內。
“雲中，射！”婉清叫著。
唐雲中雲弩上道力聚集，雲弩準確的瞄準了遠處的一個魚群。
“放！”她叫道。
帶著白光的□□離弦而出，射向魚群。
“轟！”□□擊中數尺外的黃色光罩，爆發出激烈的爆炸，能量在光罩中激蕩，淹沒毫無防備的五火球神教教眾。
“靠！”
“有沒搞錯！”
“奸細！”
“治療術！”
五火球神教教眾手忙腳亂的怪叫。
王佳佳怒視唐雲中，搞毛啊！
唐雲中無辜的指著遭受了□□攻擊，還在晃蕩震動的黃色光罩，意思不言自明。
葵吹雪遭受了一致的鄙夷，連個防禦罩都不會，竟然不能單向輸出。
葵吹雪尷尬的笑：“其實……換個角度……這防禦罩還是很牢固的……”
就這耽誤的功夫，黃色防禦罩外，已經被數萬小魚圍住，密密麻麻的水柱撞在光罩上，像雨點一樣，噠噠的響。
這下怎麽辦？撤掉防禦罩，立馬被近在咫尺的魚群淹沒，會不會被螞蟻咬死大象不知道，但人人狼狽，那是肯定的。
想想一群高手對付一群小魚，竟然落得渾身是傷，肯定被遠處的胡寒珊笑死。
“不會。”王佳佳搖頭，胡老魔怎麽會笑死，沒看見東海龍王帶著一群手下也在那裏，胡老魔一定會因為被外人看見了她們的蠢像，當著東海龍王的面，笑瞇瞇的道，“好可愛的孩子們”，回頭東海龍王一走，立馬罰她們十年內，每天十公裏負重越野跑。
所有人不寒而栗，偷偷瞅遠處的胡寒珊，一點向這裏看得意思都沒有。
那是胡老魔氣憤到不想看了？
必須快點幹掉魚群啊。
“那怎麽辦？”婉清問道，不能放開防禦光罩，難道就這麽傻乎乎的等著魚群耗盡能量，躺贏？
葵吹雪特別的積極：“大家靠攏一點，我再變個有單向輸出的護罩。”
黃色的大防禦罩內，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小防禦罩。
只是這回真的是背貼背，什麽頭上腳下，全方位防禦，見鬼去吧。
“我手都擡不起來！”
“踩著我的腳了。”
埋怨聲不斷。
“我要撤掉黃色護罩了！”葵吹雪提醒。
百餘人點頭，各種法術在黃色護罩消失的一瞬，雨點般的傾斜到了魚群上面。
遠處，胡寒珊的大光罩外，一條魚都沒有。
“有老夫在，這些魚就是再失心瘋，也不敢冒犯這裏一絲一毫。”東海龍王絲毫沒有得意感，距離不過是稍稍遠了點，就有小魚蝦無視他的龍威，攻擊他人，實在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。
蝦兵蟹將們的匯報已經送了過來，只有這附近百餘裏海裏之內，魚兒個個像神經病一樣，拼命的攻擊他們。
“繼續去探！”胡寒珊對蝦兵蝦將的偵探能力鄙夷極了，就這麽一句話，就完了？
百餘裏到底是多少距離？
百餘裏外的魚有沒有出現道力？
百餘裏內是不是所有的魚都有了道力？
海水是動的，百餘裏外的魚有沒有被海水感染？
魚是活的，百餘裏外的魚進入百餘裏內的魚兒，有沒有變化？
反之，離開的魚兒有沒有變化？
變得瘋狂的魚兒是哪幾種類型，體重在多少到多少，比例呢？
瘋狂的魚兒活動的水深是多少？
瘋狂範圍是球形，碗形，圓柱形，方形，還是三角形？
出現道力的魚兒，道力的大小，是怎麽分布的？和距離或種類有沒有關系？
是只有深海內的魚出現道力了，還是海面的海鷗也出現道力了，貝殼類，藻類，浮游類，哺乳類呢……
這麽多問題，竟然只用一句“附近百餘裏內的魚兒個個像是神經病”答覆本魔？
“再敢敷衍，本魔今天就吃龍蝦大餐！”淩厲的殺氣一閃而過。
蝦兵蟹將們的態度，立刻變了，用比面對東海龍王還要恭敬一萬倍的態度，彎著腰，倒退著出了十幾丈，這才敢直起腰，飛快的游走。
東海龍王悄悄擦汗，近在咫尺，感受先天道體的殺氣，壓力實在巨大。
胡寒珊轉頭看東海龍王，擠出最柔和的微笑：“老鄰居！”
東海龍王渾身毫毛倒豎。
“有勞老鄰居跑這麽遠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胡寒珊溫和的微笑，在身上掏摸，尋找吃吃喝喝的東西，款待東海龍王。
東海龍王臉色更差了，這丫頭上次到龍宮索要寶劍，也是這副德行，一旦沒有，立馬翻臉開打。
先禮後兵，被這家夥發揮的淋漓盡致。
“都是自己人，何必客氣。”東海龍王瞅瞅發光的胡寒珊，真誠的道。
之前胡寒珊跑到龍宮索寶，東海龍王表面客氣忍讓，其實還沒有把胡寒珊看在眼裏。
就這麽點能量，也敢來龍宮放肆，真以為東海龍王的年齡都活在了狗身上？作為通知大海的龍族，怎麽都有幾板斧手段的。只是，龍族不是天庭的嫡系，更和地府不親，三不管地帶，事事必須低調，不能惹天庭註意，何必因為一些身外之物，和胡寒珊較勁呢？
但胡寒珊成了有數的先天道體，那就不同了，東海龍王覺得恭敬和客氣是必須的。
“時間還多著，你說說無量劫是怎麽回事。”胡寒珊道，那群小號清理怪物，還有得等呢，時間寶貴，不能浪費。
遠處，不時傳來一群人的怪叫：“左邊，給個大！”“上面，擋住！”
蕭雨涵笑瞇瞇的看著，難得女兒可以玩耍，隨便她們鬧去，一點危險都沒有。
“……這就是天帝和五方上帝，親口解釋的無量劫。”東海龍王說了半天，終於說完了始終。
“怪不得那個地府的小紅，怎麽看怎麽不像人。”椰菜真人道，原來地府就是個小世界，地府使者其實都是飛升眾。
“是啊，殺了他們，奪得位面本源，大劫就平定了。”東海龍王道。
眼前的這些飛升眾，用不著擔心，天庭還看不上他們這些小白菜。
胡寒珊等人面如鍋底，怎麽可能不擔心？
小世界飛升的人身上，就有世界本源，奪取後可以平定無量劫，這根本是糟透了的結果。
遠處，最後一條瘋狂的小魚掛掉，無火球神教眾歡呼，好像打贏了了不起的怪物一般。
“我們贏了！”
“我們很厲害！”
夢隨風鄙夷，才這麽點小事，何必得意。自己的頭卻仰得高高的，鼻孔已經沖著天空。
“把所有的死魚都撈起來，今晚切魚片。”胡寒珊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喔！今晚吃魚！”眾人歡呼。
“吃了這種魚，會不會得到它的道力？”有人眨著眼睛問。
吃魚？胡寒珊大奇。
狂犬病瘋牛癥知道不？不知道？那病死的瘟豬瘟雞總該知道了吧？
敢吃這種有病的魚，真是了不起，科學就是需要這種無私奉獻的人。
蝦兵蟹將終於回來報告了，這次的匯報詳細無比，每個人都無師自通，準備了大量的詳實數據，筆記厚厚的一疊，好多人手裏還拎著樣本魚。
“要是有什麽不足的地方，請上仙立刻指出，小的們馬上去彌補。”蝦兵蟹將恭恭敬敬的道。
結果有些莫名其妙，這道力的出現，就像是輻射一般，有海底傳向海面，越是遠離某一點，獲得的道力就越微小，相應的，瘋狂的程度就越小。
而這關鍵的輻射點，就在出現章魚的地方。
“咦，那條章魚呢？”胡寒珊問道，東陽真人把它勾引去哪裏了？
五絕師太出了大白光罩，游向遠處，片刻後，就拎著大章魚的屍體回來了。
東陽真人跟在後面，有些尷尬，樹葉道的攻擊力真是狗屎，堂堂金丹真人，打了半天，竟然沒搞定一只章魚。
“相信我，這只大章魚的道力在不斷地提升。”他解釋道。
大白光罩挪到了海中的某一點。
腳下的海底中，有個大大的黑洞。
“就是這裏。”眾人都感受到了，強大的道力，從這個洞中，洶湧而出。
“難道有寶物？”東海龍王皺眉，原本以為是無量劫引起的，現在看來，竟然有點寶物出世，光罩十裏的味道。
王佳佳興奮了：“老大，正好給你做兵器。”
胡寒珊認真的看她：“汝以為吾白癡乎？”
遇到這種不明狀況，當然是轉身就走，找能力更強，更有準備和經驗的人去探究原因，以為隨便就可以發現真相，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，一定是小時候歐美大片看多了。
那第一個發現白骨夫人洞秘境，欣喜的沖進秘境，以為可以大撈一票，從此成為高富帥的散修一家人，就是人為財死的榜樣。
“沒想到，以莽撞蠻幹出名的胡寒珊，其實這麽謹慎。”有個聲音忽然道。
眾人回頭，卻看見一個錦衣長袍的老人，悠然的飄在他們的身後。
老人的身上，沒有一絲的光芒，甚至感覺不到他身上擁有道力和能量，就仿佛是個普通人。
東海龍王楞住，忽然舌頭打結：“趙……趙……天王……”
“想不到東海龍王殿下，還能記得在下。”那錦衣老者拱手道，“天王二字，再也休提，在下已經是財神了。”
“見過趙財神。”東海龍王急忙還禮。
胡寒珊盯著趙財神看了半天，只是點了點頭：“原來是自己人。”
自己人？
東海龍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，難道聽到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？不會被殺人滅口吧。
趙財神笑了：“果然是自己人。”
東海龍王已經開始悄悄打量四周，打算逃命了，在大海之中，龍族的先天優勢明顯，或者逃得掉的。
“裏面有什麽，老夫也不知道，想進去看看，諸位有興趣同游否？”趙財神盯著海底的深洞，問道。
傻瓜才跟在高手背後，進入危機重重的未知地方呢！
出了危險，第一個死的，永遠都是菜鳥；有了好處，第一個得到的，永遠都是高手。
胡寒珊毫不猶豫：“沒……艹！”
毫無征兆的，一道巨力將流霞派眾人卷起，投入了黑洞之中。
“你這是先斬後奏啊！”黑洞之中，傳出胡寒珊的怒喝，聽聲音就知道胡老魔準備開打。
“不是老夫做的。”趙財神的聲音非常的認真。
……
天庭。
蟠桃園。
“顯聖。”太陰星君微笑著，靠在顯聖真君的肩膀上。
“那朵桃花真美。”她微笑著。
顯聖真君輕輕摟著太陰星君，為了安慰他無辜被貶，太陰星君每天都來蟠桃園陪著他。
美人情重，又如何償還？
他微微招手，那燦爛的桃花，從樹上飛了過來，穩穩的落在顯聖真君的手上。
顯聖真君輕輕的將桃花插在太陰星君的發髻上，太陰星君臉色紅紅的。
顯聖真君仔細的看著太陰星君的臉，太陰星君嗔道：“看什麽。”
顯聖真君伸手將桃花又拿了下來，放在太陰星君的手心：“這花再美，也不配你，你若喜歡，看看就好。”
太陰星君嘻嘻的笑，老套。
兩人隨意的聊著天，誰也沒有提天庭的事情。不論是無量劫，還是地府小世界，都和兩人沒有關系。
天帝揮手，銅鏡上的影像消失不見。
“你這是想保下他們三個？”青帝笑著問道，還以為天帝完全不管女兒了，原來不是。
天帝點頭。
大劫之下，必須留下後手，或者種子。
“只怕未必就能如你的意思。”青帝認真的道，趙天王，顯聖真君，太陰星君，都不怎麽合適。
“本帝知道。”天帝無奈，尤其是趙天王，想要保住他，實在是太難了。
“本帝已經派遣他去海底的秘境了，是福是禍，就看他自己的了。”
青帝搖頭，幾率真的很小。
“我們的後手比你靠譜一點。”青帝道，“還有時間，重新安排還來得及。”
天帝搖頭，他的選擇，其實不多。
“若是到了最壞的情況，本帝已經有所覺悟了。”天帝笑著。
青帝也笑。
……
嶗山上清宮。
清虛道人躺在床上，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。
“掌門。”清風低聲的問道。
清虛低聲的咳嗽，卻沒有回答的意思。
清風悄悄退出了房間，立刻有幾個人圍了上來。
“掌門他……”幾人關切的問道。
清風緩緩搖頭。
幾人早有所料，只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。
看清虛躺在床上，幾乎沒有意識，就知道恐怕熬不過去。
一片沈默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。”良久，才有人說話。
“立刻離開這裏。”清風咬牙道。
幾人都看著他。
“天庭不把我們當自己人，我們為什麽還要為了天庭效死？”清風低聲道。
輕輕的話語落在幾人的耳中，卻像雷鳴電閃。
有人顫抖著問道：“你要背叛天庭？”
清風緩緩的，卻堅決的點頭。
天庭號召天下道門圍剿波月洞和邪魔，天下道門積極響應，每家每派都出了最強的人手，上清宮也不例外，派出了最強的三人。
上清宮沒想過要因此立功，升上天庭，只是盡做天庭的臣子，天庭的屬下的本分。
可是，天庭卻沒把天下道門當屬下，當臣子。
隨便一個大坑，不僅坑了波月洞和邪魔，連天下道門也坑了。
上清宮應招而去的三人，只有掌門清虛重傷而歸，其餘兩人盡數遇難。
“天庭……陣法……波及我們……”靠傳送符回到上清宮的清虛，只說了這幾句話，就昏迷不醒。
上清宮其餘人想盡了辦法，人參，丹藥，治療法術，都試過了，一點用都沒有。
清虛道人被無上法力波及，內臟早已全碎了，強大的能量在他的體內肆虐，腐蝕著他的身體和力量。
身死，也就在一兩天之內了。
其餘的上清宮弟子自然是大驚，四下打探，才發覺上清宮竟然還是幸運兒。
“本門全部高手，盡數遇難了。”龍虎山的道人悲戚的道。
上清宮的道人們張大了嘴，不知所措。
“不僅僅我們龍虎山，天下最強的九十九個道門，能夠回到山門的，只怕百不存一。”
半途伏擊邪魔胡寒珊的道人，全滅；攻打波月洞的，負責主攻的也是全滅，倒是像上清宮掌門清虛一般，因為法力較弱，只負責在外圍布置陣法，阻止妖怪們遁逃的，反倒有幾個人僥幸活著回到了山門。
上清宮的清虛掌門能回到山門，見到弟子們最後一面，交代遺言，埋骨嶗山，和化為灰塵，飄蕩山野的其餘道人相比，已經是大幸了。
大幸？
上清宮的人悲憤交加，死了還是大幸？
龍虎山的道士認真的看了他們一眼：“你知道我是怎麽得到這些消息的？”
上清宮的人這才想起，要是動不動就全滅，龍虎山本不該知道的這麽清楚的。
“茅山道院，紫霄宮，袁家山，都有人活了下來。”龍虎山的道士說著，看上清宮的人不在意，又補充了一句，“毫發無傷。”
這就蹊蹺了。
龍虎山的道士繼續平平靜靜的道：“他們被邪魔胡寒珊救了。”
上清宮的人只覺寒冷滲入了骨頭裏。
被天庭的敵人胡寒珊所救，這幾乎和叛國投敵一樣。
“那茅山道院，紫霄宮，袁家山……”上清宮的人驚呼著。
龍虎山的道士緩緩的道：“已經全部……”
果然被天庭滅了。
“……失蹤了。”
結果卻出乎意料。
“傳了事情的真相後，他們就闔派失蹤了。”龍虎山道士的聲音，依然平平靜靜的，沒有憤怒，沒有悲哀，連裝模作樣的譴責都沒有。
“雷霆雨露，皆是君恩。”他只是這麽說。
上清宮的人黯然，能說到這個地步，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了。
看得出來，龍虎山的道士們，是真的悲哀極了。
“本門現在只有三個弟子，這傳承，只怕是要滅了。”龍虎山的道士笑了。
才剛開始開打，龍虎山的精英就盡數遇難，又怎麽可能在接下來的一連串戰爭中，保住傳承？
上清宮的人回到嶗山後，心裏就如同這天上的雲一般，聽說是瓦藍瓦藍的，其實是朦朦朧朧的灰色。
清風下定了決心：“本門不能斷了傳承！”
“可是，又去哪裏？”其餘幾人慌張的道，天庭的勢力無處不在，又能逃去哪裏？
“去東海！”清風眼睛血紅，“我得到消息，邪魔流霞派滅派，胡寒珊去了東海隱居。”
“投靠胡寒珊？”其餘幾人立即知道了清風的意思，小小的上清宮，想要在東海，或者說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，必須有所依仗。
“背叛了天庭，除了當邪魔，還有其他選擇嗎？”清風慘笑。
“是，你們去投靠胡寒珊。”清虛掌門的聲音傳了出來。
“掌門，你康覆了？”幾人都大喜。
“不，我快死了。”清虛掌門笑著道。
幾人都懂了，淚水簌簌的落下。
“本門和胡寒珊有些香火情，雖然有些糾葛，但是沒有任何的血仇，大可以化敵為友。”清虛掌門道，“這是本門的唯一生路。”
“事不宜遲，立刻走！”清虛掌門下了命令，“老道能在本門坐化，蒼天真是待我不薄。”
……
一道白光飛到了嶗山。
“上清宮的，出來受死。”丁鵬在天空中俯視著巍峨的道觀，上清宮竟然敢無視他的天資，將他排除在修道的門外，還當眾鄙夷羞*辱他，此仇不報，如何立於天地之間。
上清宮中，沒有人答應。
透過樓宇，丁鵬隱隱看見清虛老道盤膝微笑著，坐在主殿之中，四周香煙圍繞。
丁鵬冷笑，見他厲害，就像做縮頭烏龜了？果然是欺軟怕硬。
不對，上清宮的人是想要點燃遁符逃走？
他可不會給這些侮辱過他的人活路。
一個白色的光球在丁鵬的手中飛快的凝聚。
“去死！”他厲聲喝道，手中的光球落下，正中上清宮的主殿屋頂。
光球瞬間破頂而入，下一瞬間，整個上清宮化為齏粉。
丁鵬眼尖，清楚的看到清虛老道在白光中，血肉飛濺。
“這個仇，今日才得以了結啊。”他淡淡的道，如同拍死了一群螞蟻。
四周靜悄悄的，唯有塵土飛揚。
丁鵬握緊拳頭，感受著身體內的力量。
在戰涇河河神之後，他明顯的感覺到，力量更強大了。
“以戰養戰，在生死一線當中，突破自我。”丁鵬想到了這幾句曾被流霞派的人批判的一文不值的老話。
“小小的邪魔胡寒珊懂得什麽，”丁鵬微笑著，“只有在戰鬥之中，不斷地磨煉，才能得到最強的力量。”
那些躲在一角，尋求安全的人，根本不可能獲得成功。
“戰鬥！我需要戰鬥！”丁鵬大笑著，飛快的掠向了另一個道門。
“殺光所有道門，殺光所有土地山神！”
猖狂的大笑聲中，丁鵬完全沒有意識到，他此刻的行為，其實和在小世界齷齪卑鄙，謹慎怕死的行為和思想，是完全不同的。
……
青城山。
地府剿滅涇河劉意的消息，已經傳到了青城山。
“我們該怎麽辦？”知秋大能問道，卻沒有惶恐之意。
地府絲毫沒有掩蓋這個消息的意思，任由消息傳到青城山，甚至是故意推波助瀾，將消息傳到青城山，只代表了一個意思。
那就是俗稱的“敲打”。
小紅的意思很明顯，別以為之前地府和天庭都搶著拉攏飛升眾，如今形勢已經大變，飛升眾不值錢了，要麽就真真切切的投靠地府，要麽就被地府直接剿滅。
“難道，我們要去攻打其他土地山神？”某個化神大能也問道。
地府的態度，已經不能接受上繳投名狀什麽的，糊弄一下了，但要是真的攻打其他土地山神，至今沒有對青城上采取行動的天庭，只怕立刻就會出手了。
“我們能不能學胡寒珊，遠遁海外？”某個元嬰大能道。
眾人搖頭，太遲了，而且，人數也太多了。
“試試看吧，能跑出多少，就是多少。”靜葉大能長嘆，一步錯，步步錯，貪圖領悟天道，卻不想這個世界說變化就變化，一點有用的後手都沒有。
銅鏡忽然發亮，某個負責在青城山下警戒的元嬰，傳來了信息。
“有些不對。”他道。
山上的眾人吃了一驚，這麽快地府或天庭就動手了？
“有很多人得道成仙了。”警戒的元嬰大能驚疑不定。
銅鏡的畫面開始變化，出現了山下的畫面。
山下的小鎮上，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，飛在了空中，他驚慌的搖擺著身體，生怕摔下去。
就在十幾丈外，一個年輕的書生也飛到了天空中，意甚悠閑，青衫磊落，長袖揮舞。
更遠處，隱隱約約也有人飛在了空中。
“這個小鎮中，有三個人，一條狗，得道了。”警戒的元嬰道。
這個比例，實在是太高太高了。
“而且，我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。”警戒的元嬰驚訝的道，“我與那幾個新得道的人，仿佛有血海深仇，不死不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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